Fall In Love After Marriage(先婚后爱)07

【作者:甜菊苷|先杨|ABO】R18注意。现代paro/双向暗恋,风流倜傥A&信息素不敏感的性冷淡O,设定neta《恋爱禁止的世界》,世界观少量借鉴,大部分私设。

“杨,”先寇布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的味道,最近是不是有点儿太甜了?”

黑发的Omega不出意外地给了他一个茫然的眼神,皱着眉毛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腕。

杨威利刚洗完一个澡,被热水冲淋过的身体散发着清爽的沐浴乳味道,湿润的黑发尚还贴在颈上,按理说身上应该还来不及产生清晰到足以让先寇布闻到的信息素——何况他本也不是什么闻起来特别香甜的类型。

但先寇布就是觉得那气味无比清晰,温暖的红茶甜味随着他手中吹风机的热度从杨威利的后颈处源源散发,其中氤氲的水汽搔挠得Alpha鼻尖微微发烫。手中的发丝逐渐变得蓬软干燥,先寇布站在杨威利身后帮他吹干头发时,看见年轻的上司仍带着那种疑惑的眼神试图从手背或肘部上嗅出什么结果,但似乎一无所获。

“或许只是因为我记住了这个味道,以至于它在我印象中变得太清晰了。”最终是Alpha自己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打了圆场,还顺势搓揉了几把由自己亲手吹干的浓密黑发。杨威利如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触碰,任由先寇布摆弄着,发出一声泄气的叹息:

“其实我觉得很不公平。你现在可以随时闻到我,但是我却偶尔才能闻到你。”

“总会有进展的。”先寇布笑了一声,难得带了点语焉不详的心虚。如杨威利这般感官迟钝的Omega,连对异性的信息素都存在接受障碍,更谈不上懂得如何控制自身。先寇布曾为顺利进行性行为而对杨威利的体质做了功课,得到的结果却是,这种情况只能被Alpha引导着通过大量的激素波动行为刺激感官。

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做爱。

向来信奉及时行乐的先寇布在性生活方面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断档。从上一次帮杨威利处理发情期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对于处在盛年期且欲望强盛的Alpha来说,实在是太久了。

他与杨威利的婚姻只不过是建立在友好互助的基础上,除了帮课长先生解决必须与陌生人结婚的烦恼,也带了点想要在不惑之年以前就提早斩除身上枷锁的私心。在强制配对年纪前就履行婚姻义务的公民,即便在试婚期结束后离异也不会被再次配对。何况只不过是跟这个温吞本分的男人做一年可以合法上床的室友,也不算吃亏。

再说,即使他们真的无法对彼此产生性趣,这场婚姻里也没有条款要求他们必须为彼此守身如玉。

——原本先寇布是这么想的。

长久的禁欲多少令Alpha产生点心猿意马的念头,但先寇布发现公司前台那个漂亮Omega原本甜蜜沁脾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变得如劣质香水般浓烈呛人,以往擦肩时会与他言语调情的美人更带着一身让人头昏脑涨的晕车香,迫使他不得不找借口钻进杨威利的办公室才能寻求到片刻安宁。

与此相对的是那个气味沉静如同移动茶包一样的黑发Omega,浸透枕被的温和气息本来带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近来却让Alpha一次次在梦醒后不得不面对尴尬的晨勃。

对一个上过床的Omega提出做爱要求本不算什么难事,要命的是,先寇布无法确定自己会对杨威利再做出什么预期外的伤害举动。

无论从标记到孕育的普通流程,还是走向摘除标记那样极端的结果,Omega所承受的痛苦都远比Alpha要强烈千百倍。

华尔特·冯·先寇布虽然声名狼藉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是因为心底这点担当与傲人的自制力,令他比许多道貌岸然的Alpha都要显得磊落许多。

倘若再来一次那种失控的情况,先寇布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忍住不在杨威利的后颈狠狠咬下。

这种后果,无论他还是杨威利,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承担。

比先寇布的一居室床榻更为宽敞的专用起居室中仍准备了两套被子,其实杨威利家还另有客房,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觉得,打过一炮才想起分房避嫌这事儿怎么想都太刻意了。

如果忽略掉两人心底不能言明的居心,眼下两个男人隔着安全距离背对而卧,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对普通室友。 熄灯后漆黑的室内难以辨别时间的流速,杨威利盯着月色投在墙壁上的一隙光亮出神,始终没能成功培养起睡意。

他脑海中仍回荡着先寇布睡前帮他吹头发时说过的话,并认真地疑心自己的信息素是否真的发生了变化。有种说法是激素水平长时间小幅提高的Omega气味会具有指向性地带有暗示意味,对于这说法比较流行的翻译是:这是恋爱的甜味。

但对杨威利来说,那种意味着求偶心切的气味只会令他感到无所适从罢了。更头疼的是他无法求证,闻不到自身信息素的Omega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对Alpha造成了困扰。

尽管他已经如愿以偿与心仪的Alpha履行了婚约,但要说该如何处理后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杨威利最初的想法只不过是创造一个契机,让彼此有机会以情人的视角尝试相处并日久生情——第一步即是将这段相处的模式与先寇布过去那些露水情缘划清界限,杜绝混淆。

杨威利在这点上做得倒是很成功。或者说,成功过头了。

Omega轻轻翻了个身,借着月光望向他伴侣的背影。

即使处于休憩的状态中,Alpha肩膀宽阔而壮实的轮廓仍给人绝对的安全感。杨威利曾在晨间洗漱时对比过他和先寇布的身型,高大的Alpha看上去能轻易把他整个装下,身上荷尔蒙蓬勃的优美肌理更让缺乏锻炼的Omega望尘莫及。

转念又想起先寇布在床上曾提过“您应该多加锻炼”这种话,幻听裹挟着记忆中温热的吐息扑在耳根,身上的被子便突然显得太轻,让覆盖在其下的身躯渴求起更为紧密的包裹。

Alpha的体温天生就比Omega高上许多,哪怕是这样相敬如宾的距离,杨威利仍然能感觉到几尺外那副躯体上辐射而来的温度。先寇布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均匀的呼吸声让杨威利猜测他应该已经睡得很熟,于是壮着胆子往Alpha的方向挪了挪,再挪了挪,悄然探出棉被的右手无声钻进了先寇布的被窝里去。

……果然好热啊。

指尖触及的是被一层睡衣布料包裹着的背脊,放松状态下的肌肉中间袒露出能摸见些微轮廓的脊柱。Alpha仿佛天生就具有这样的发育优越,就连骨骼摸起来都比黑发的Omega强壮不少。杨威利为初次直观感觉到的差距在心底暗暗惊叹,指尖忍不住顺着先寇布的背部一点点滑落下去。

然后冷不防被一只有力的手钳住手腕。

“您在做什么?”先寇布没有松手,只在自己的位置上翻了个身,于是钳制着杨威利的手就变得更加易于施力,轻而易举把这个Omega连同身上裹着的被子一起拖到眼前。

“是我把你弄醒了吗?”杨威利刚刚尝试着微微转动一下手腕,就确定先寇布不会这样轻易放开自己,他向来懒得付出注定徒劳的努力,索性就放弃一切抵抗,只轻声说:“……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没睡着。”先寇布平缓的声嗓中倒难听出什么不悦的意思,但消散无踪的调笑腔调也意味着他对杨威利的举动相当在乎。他又问了一次:“所以,您在做什么?”

“就是……我睡不着。”杨威利低声咕哝,若不是姿势不便,差点想要用习惯性的敷衍姿势挠挠头。但他没打算在这事上说谎,反正已经在最尴尬的时刻被抓了现行,只能寄希望于他的Alpha足够通情达理,能够理解一个失眠的人在胡思乱想时确实就这么容易发神经:“然后……太无聊了,想找点事做。”

话音甫落杨威利就开始后悔,比谁都飞快地意识到“想找点事做”这句话里隐含的歧义。握在手腕上持续输出着力道的手指似乎有一瞬间凝滞,窗帘透进微弱的月光给Alpha的发梢镀上月晕似的光亮,先寇布的脸孔隐匿在黑暗中难以辨认表情,但杨威利就是知道对方在认真审视自己。

“所以,这个举动会让人睡得好一点吗?”半晌,昏暗中幽幽响起Alpha低沉的声音,如果杨威利没有眼下这么慌乱,应该能听得出对方惯用的戏谑笑音底下酝酿着一场恶作剧。

“……大概吧。虽然我也没有验证过……唔!”

手臂上倏然传来的巨大力道把杨威利拽出被窝,全身暴露在冷空气中的Omega还没等打出一个寒噤,又陡然被纳入另外一个更为温暖的被窝里。Alpha强壮的手臂环抱着他,缠绕在身上的怀抱微妙地维持着一个令他难以挣脱但还可以顺畅呼吸的力度,高热的触摸随着先寇布的手掌钻进杨威利的睡衣后腰,目标明确地直接摸到黑发Omega的后颈。

杨威利的睡衣后摆被整个掀开挂在先寇布的小臂上,但凝聚着Alpha体温的被窝却令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如同捏住猫咪后颈一样拿捏在他颈根的那只手更如暖炉般炽热,让Omega没能说完的话语尾音噎在喉咙里化作一声舒适的低叹。

“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也来验证一下这个方法吧。”

杨威利只来得及听见先寇布在他耳边恶劣地宣布,背脊上那只手突然开始顺着他的脊柱一节一节轻柔的抚下。Alpha高热的指腹用缓慢到令人抓狂的速度一点点舔舐着他纤细的骨骼,入骨的痒意让这个Omega的背部瞬间泛起连片的鸡皮疙瘩,躁动的皮肤又被滚烫的掌心细心地逐寸熨帖镇压。杨威利蜷起指尖下意识揪紧先寇布背部的衣料,上身扭动着试图闪躲那只作恶手掌的动作反而像是恬不知耻地钻进Alpha的怀抱。

最擅长调动情欲的手指带着狎昵的力度,短暂停歇在黑发Omega背脊上每个脆弱的骨缝,指甲不时带着恶意反复搔挠着对方染上汗意的皮肤,耳边颤抖压抑的呼吸对先寇布而言就如同猫咪诚实反馈出的惬意呼噜。虽然杨威利的感觉应该远谈不上惬意,但那抓挠在Alpha背上的手指感觉的确如奶猫的指爪一样,只有挑惹人欺负欲的功效。

两个月以前先寇布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对上司使用这样的比喻,但如今他却兴味盎然地想逗着课长先生在他怀里发出难耐的猫叫。

“先、先寇布……不要开这种玩笑!”果然是杨威利先败下阵来,在先寇布的手指摸到他后腰时咬着Alpha的衣领愤然出声,手指掐向对方坚硬的上臂。如果说这反抗起了什么作用,那就只有让Alpha为此而得意,并且因为一时心软收回了抚摸着杨威利后背的手——转而又捏向Omega柔软的臀尖。

“您的气味儿又变甜了,我果然没有闻错。”先寇布将鼻尖蹭进杨威利覆上薄汗的颈窝,略微的湿意将Omega的信息素洗练出一股熟透果实般等待采撷的清甜,Alpha深深吸吮着那股笃定了他信心的甜味,忍俊不禁:“……您想要我。”

杨威利无语地缩在先寇布怀中微微喘着气。如果不是怕惹起Alpha关于初次的不愉快回忆,承认这种事对他来说本来也算不上难以启齿。

“……我当然想。”良久,Alpha听到自己怀抱里挤出一声低闷的回应:“但我的Alpha好像一直在被罪恶感困扰,我可不忍心强人所难。”

拥在腰上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杨威利将鼻尖贴在先寇布的锁骨上,想象着Alpha英挺的眉心皱成一团,嘴角便也跟着无声上翘。

“……我上一次差点就标记了您。”这次语塞的人变成了先寇布,好在他习惯在被拆穿之后就立刻坦率,懂得审时度势正是Alpha鲜明的优点之一:“这对我来说是相当严重的失误,把信任我的Omega置于那种危险的处境中。”

“可是你没有标记我。”杨威利抬起头,继而才意识到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无法让先寇布看清自己眼中的诚恳,但也没有再次埋下头去:“你让我相信你,于是我这么做了。现在……一切都还很好。”

先寇布以为自己沉默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对于杨威利来说,也就只有短短的半分钟。最终Alpha轻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翻身将他的Omega压在下方。

“我本来只想稍微欺负您一下,趁机解解馋的。”先寇布的手指游弋在杨威利平坦的小腹上,指尖顺势挑开那处衣襟上快要松脱的纽扣,沉下的语气中掺了半真半假的威吓:“一个真诚的建议:您最好不要如此纵容我。”

“阁下的教学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觉得最好不要半途而废。”杨威利煞有介事地说,难以看清彼此表情的黑暗助长了他的勇气,甚至还敢提起膝盖不怕死地轻轻撞向先寇布的腿间。他听见Alpha压抑地抽了一口气,突然就领悟了一种掰开狼嘴抚摸那些交错利齿的乐趣。当你知道这只野兽无论如何都不会咬向你的喉咙,这种找死的行径突然就变成某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情趣。

“……你最好也不要太高估我的自制力。”Alpha咕哝着,在突然焦灼起来的动作中变换了称谓,温柔解开Omega纽扣的手指也改为急切撕扯。杨威利感觉到胸口处大概绷开了一个扣子,也许是两个,但是现在没人还有多余的理智在乎这个。

“没关系,我说过……你可以尽情地开发我。”杨威利深深吸了一口气,亦学着Alpha的动作主动起来,笨拙地摸黑去解先寇布睡衣上的扣子。转念间又想起什么,双手猛然攥住对方的衣领难得强势地把Alpha拽到眼前来。

“但是,不准标记我。”杨威利沐浴着Alpha喷洒在他面颊上灼热的呼吸轻声说着,语调中鲜见地拿出了即使是工作场合也不常使用的强硬气势:

“这是……命令。”

先寇布怔了怔,继而热吻席卷着难以察觉的宠溺落在他年轻上司的双唇,彼此胶着的唇瓣间含混挤出一个短暂却坚定的回应。

“遵命,阁下。”